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γνῶθι σεαυτόν认识你自己

【APH/大洋组】命名日

国设 澳新的殖民历史 (叙述跳跃)

私设名字:

澳大利亚:拉尔夫·伍德维尔Ralph Woodville

新西兰:西诺·沃特Sino Walter



我的名字?

西诺……西诺·沃特,新西兰。

那些都是毫无关系的词,不是吗?有人给了我一个名字,好像如此单词真的是神的馈赠,好像我应该在每夜的睡梦里祈祷。来自大海的名字,陌生的冰冷海域,有一双宝石般绿眼睛的英格兰人。鲜红的船帆下,独木舟卷进了波浪,我和我隔海相望的兄弟,我们站在岸边,朝着彼此问话:

嘿!你还记得我从前叫什么名字吗?

 

那的确已经过去很久了,海洋还未给我们带来其他陆地的轮廓,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,当地人还把他称为异乡的孩子。

比灌木丛高出两个头的个子,浅棕色的皮肤刚从水里上岸,在阳光下亮晶晶的,黑眼睛像机敏的猎狗,越过树干的影子,他赤裸身体,只在腰间围了一丛亚麻草,正费力地把木筏拖上岸来。

天气晴朗,经历过潮湿的冬季,西风终于不那么猛烈,空气中弥漫着花粉温暖的气息。出海捕鱼的船队上甚少有那么年轻的船夫。如果没有见到他好奇张望的眼神,我一定会以为他是某个刚过成人仪式的村民。“塔玛,看这里,我们捞到了大鱼!”他的背影消失了,一群孩子正兴高采烈地爬坡上来,向每一个路过的人展示自己父亲刚刚出海的战利品。蓝色的鱼鳞在树林间尤其醒目,我立即跳了起来,试图把自己藏在人群中,他可不能这么轻易就发现我了。

是的,那时候我的名字还叫奥特拉洛瓦,有时候村里头发灰白的老祭司也会叫我欧兰加,长白云之乡,福祉的孩子,每一个遇见我的人都这么说,为孩子祈福的母亲们来丛林里找我,特意在树下摆好水果和鱼肉,但我其实早就学会了织网打鱼、扎枪狩猎的技巧,那些新出生的男孩女孩不愿意和我一起做游戏,我在丛林和山谷中为猎人们引路,他们远远听到我吹起的骨哨,就都从地上站起来,拿好他们的矛。

“今晚就坐到我们的篝火边来!”头戴高草帽的老酋长,捧着面具的祭司,身披木条盔甲的勇士,在狩猎结束的夜里,每个人都对我投来至极的邀请。我提起装满各色鱼虾的篮子往回走,但心里却在盘算着,等大家围坐在一起,高唱战歌,组织比武的时候,我一定要涂上最亮眼的橙红色油彩,偷偷溜到树丛后面的海岸去。

因为他似乎一整天都呆在那里,修补扎在一起的圆木,看着他的大木筏,一副费尽力气后百无聊赖的样子。于是我朝他走过去,把他吓得从树根上跳了起来,如同一只受惊的大蜥蜴。“嘿,你是从哪里来的?”我终于上上下下地打量起他。

他和我长得有几分相像,但比我高大强壮许多,令我惊喜的是他完全听得懂我们的语言。“唔,我从海上来。”他回答,深棕色的眼睛躲躲闪闪,从我脸上掠过,最后还是盯住了自己的木筏。“我划了好久好久的船啦。”

那只木筏做工简陋,静静地躺在草堆里。月光落在被海水泡胀的绳结上。我们真是糊涂,没有解开绳子就要把它推下水中,结果系着绳子的树哗啦啦地摇摆起来,几乎盖过了空地上推搡呼和的热闹。

我发现他是个笨手笨脚的家伙,凭着充沛的力气,却想和涨潮时分的海水一较高下。这一处海岸四周都是高耸的崖壁,我跳上一块礁石,他站在水中,暗色的剔透的泡沫把他也当作岩石,连带着层层叠叠的浪,涌来遥远的鱼群聚拢的声音。“看到了吗?”他突然转过身来朝我大喊,伸出手指着银光闪烁的外海,“那边就是我的家!”

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我其实是想告诉他,不等到后半夜大概是无法出海的,而各个村子的族长都很排斥外人,可是,像他这样的年轻孩子,怎么会一个人跑出来呢?难道他和我一样,也是个莫名其妙的孤儿吗?“我没有名字。”我们坐在海滩上,随手捡起碎石打着水花,他特别擅长把草叶卷起来,吹出呜呜的声音,“没人给我取名字啊,名字在捕鱼狩猎的时候有什么用吗?”

他让我无言以对。和往后的无数次一样,那家伙对什么都满不在乎,很快指着头顶的星空喋喋不休起来。我还从没见过一个对天空和海洋如此着迷的人,细数从太阳神伊始每个季节的星宿,途径岸边的白鲸和嬉戏迁徙的海鸟。“你叫欧兰加,那你一定是从天上来的吧,你的眼睛里有玛塔瑞奇的光哦。”我正在出神,他突然看向我,“我就知道,只要向太阳升起的方向走,走得足够远,我就能找到神。”

我不是神。没有人相信我,从我有记忆以来,人们就喜欢拿我和老祭司口中的传说故事相提并论。可我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,只知道这个世界并非由着我的意志创造,四季更替,万物轮转,我在丛林山谷里流浪,也同样学着如何更好地生存下去。那些村民,从孩子长大成人,皱纹覆盖了脸颊的刺青,最后成为一具躺在屋子中央的尸体。我也曾受族长之邀亲吻死者,人们都说,那代表着永远的告别,一个人死了,就应该消失在这个世界上,回到大地怀抱中,我常常想,那我呢,我从没见过传说中的神灵和英雄,什么时候,我才会等来自己的死亡呢?

“你从这里出海,以后还会回来吗?”次日清晨,粉红色的朝霞才刚从石缝中透过来的时候,海面终于平静,我在昨晚的遐想中入睡,听见他解开绳子的声音才惊醒过来。“只要遇上好的风向,再说啦,你不是神的孩子吗,你应该猜得到我什么时候再来!”我们互相挥手,他推着木筏冲进浪里,一跃而上。我张了张嘴,犹豫着是否要说一句再见,不过风吹起来,他摇晃的身影很快变成了小小的点。

 

可是往后,一直到平静岁月的结束,他再也没有出现过。而神话总在时间中慢慢消亡,终有一天,群岛之外的世界扑面而来,神没有孩子了,祂死在年轻的岁月里,部落尖锐的矛被折断,要我们重拾悲悯善良。

我不同于他,从没想过要去潮汐之外的海域看一眼,更不知道原来把我当作神的他其实和我一样,都守着一片亘古不变的海湾度过了童年。只是我大概还是比他更幸运,在当地人的部落崇拜下学会了怎样面对好奇的外来者,而他受到沙漠以及丛林居民的疏远,直到欧洲人向南半球航行,才得以真正与人类接触。

 

说起来,我们从没争论过彼此的年龄大小,开化与否,好像这一切都是顺理成章就发生了。荷兰人从他们的上一处落脚地来,他们一厢情愿地把新发现的土地全部用熟悉的家乡命名,我记得他们的水手脱下帽子,站在十字架旁举行庄严的礼拜仪式。生活变得乱糟糟的,每天都脱离了原始安稳的轨道。村民们不再费尽心思打猎捕鱼,而是想办法与新来者交换货物,他们乘的船比任何木筏都精良十倍,甲板高大,桅杆直冲树梢。许多人捧着亮闪闪的金属与小饰品来找我,手舞足蹈地诉说着岸边的奇闻,我听了,沉默着,因为我并不喜欢他们打量我的目光,以及有意无意将可怕的火焰武器拿在手中显摆的样子。

大概是什么时候习惯接待那些吵闹的客人的呢,无论那些人的态度有多少捉摸不定,难以沟通?他后来说起这些,语气比我预想地更加轻巧。“新南威尔士”,岸边停靠的船上,几乎人人都在谈论那个名字,说起那里的冒险和无穷机遇。我和几位最具威望的老族长一起登上船,站在库克船长的随从之间。荷兰语,西班牙语,英语,在我耳朵里听起来没什么差别,但库克船长,这位面容严肃的航海家,似乎一心都扑在他神圣的使命与观星任务上。你叫什么名字?他心不在焉地问我,眯着眼睛自言自语,当然,这样一个话都不会说的小家伙恐怕没有好名字!也许我会找个空闲想想该叫你什么名字才好。

我应该庆幸自己最后还是安然无恙地走下了大船的跳板吗?所有水手都带着天然的怜悯和蔑视,就连威严的老族长们都显得黢黑矮小,那样不值一提。我很惊讶自己没有感到愤怒,或许在此之前的生命里,我都说不好愤怒到底意味着什么。毛利人从不避讳愤怒,那是战斗的力量,是生存,愤怒充斥于每一场狂欢的庆典上。

我沉默了,并且在往后的漫长日子里,也一直沉默着。船队来了又走,总是乘着风和星星准时出现,那群外来者的确带来了许许多多让人眼前一亮的东西,称作马的坐骑和劳动力,带轮子的车,望远镜和火枪都让打猎显得再无必要,随着船队一起来的人们于是定居下来,建造石头房屋和围栏,还有教堂,遍地都是那样的十字架,船队带来了长篇大论的新的信仰,有关受难,救赎和无休止的争端。

越来越多的丛林被占领了,部落只能一再向无人的山谷迁移。而我,在那些曾与我生活了百年的人们离开之际,却跟着新来者搬到了海边的一幢大房子里,长长的白色石阶,高大的立柱,空气被一股奇妙的香味笼罩,走进客厅,一眼就能看到眺望礁石的落地窗。

“与其天天在野外流浪,你也该见见文明世界了,新西兰。”威廉·霍布森,和库克一样又一位不知疲惫的船长,喜欢揪着我的耳朵向我灌输一切知识。从天文地理到宗教典籍,我坐在宽敞得冷清的书房里,四面都环绕着书架,只有中央的木桌上立着一个巨大的地球仪。无论白天夜晚,疲于面对前厅络绎不绝的客人时,我就躲进这里,把密密麻麻的字母映入脑海,多么神奇啊,我放任自己用很长的时间思考,仿佛只有这种新的语言才能记述如此曲折复杂的事情。

文明,村子里的人从来不会用这样一个词谈论事情,用这个词能够写成厚厚的书,讨论距离我万分遥远的轶事,还有船长们跨越赤道的前因后果。虽然听上去总带着自圆其说的蛮不讲理。

这原来就是历史。库克吹嘘自己创造了历史,霍布森要我认真学习历史,而当另一艘大船驶来,第一次带着我离开赖以生存的海岛,踏上那片新南威尔士,属于他的陆地时,我们自己成为了历史。

 

他和曾经完全不同了。尽管我几乎要忘记那张兴奋而不管不顾的脸,马车颠簸了一路,他站在被黄昏染红的大门前,好像老朋友一般朝我招手。“是你,欧兰加!”鹅卵石小路上,他又突然放低声音,把微笑凑到我面前。“别让其他人听到啊……先生立了法律,现在我们只能讲英语。”

我才知道我们一直都过着相差无几的生活。

晚饭过后,他带我去见了那位他口中的先生。英格兰,不列颠的主人,整个海洋的主人,管家被拒之门外,只留下我们站在地毯中间。“在这里玩的开心吗?”他竟然盯着我笑——我以为所有的欧洲人都是一副懒散而无所谓的样子,“你和拉尔夫应该以前就认识了,对吧?”原来他的名字叫拉尔夫,而不是什么新南威尔士。我低着头,想起的只有帆船甲板上的会面,这个名字也是海员们给他起的吗?

“不……”我迟疑了,“我们没有见过。”但更无所顾忌的笑声从头顶传来,我从那时起,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敢直视那双绿眼睛,可以肯定它们一眼就看透了我的谎言。“不用紧张。”英格兰先生用指尖敲打着椅子扶手,房间的侧门打开,那是一个壁橱,里面挂着两幅簇新的红蓝底色旗帜,“这两片土地当然要永远友好,从今以后,你们都将享有皇家海军的保护。”

“谢谢先生!”我还没有反应过来那句话是什么意思,拉尔夫就大声说道,他突然拽过我的手,好像我们有多么的亲密无间。“我们都会努力发展的!”听从命令展示旗帜的仆人看上去也是个当地土著,尽管他极力用帽檐遮盖自己黝黑的面庞,某一瞬间,我和他四目相对,但很快,壁橱合拢了,我想要挣脱,可拉尔夫的力气很大,把我的手拽得生疼。

后来我才了解,那些船队和移民都只是过客。我们的名字其实是我们的宗主国——英格兰先生本人取的,也许就是他茶余饭后随手从某本故事集里翻到的名字,甚至比不上“新西兰”这个荷兰语地标更有意义。但拉尔夫似乎感到满意了,在此之前他从没有过一个正式的名字。看得出来,他很喜欢英俊而风度翩翩的先生,是啊,我心想,比起早年打交道的醉醺醺的捕鲸人,谁会不喜欢呢?可惜我们见面的时间并不多,自从那一次以后,我回到自己的小岛,之后间或跟着总督去拜访拉尔夫时,往往又是他孤单一人了。

“西诺,和我一起去内陆放羊吧!”拉尔夫见到我总是万分热情,他的确不再说我们原来的语言了,尽管我总是想提醒他那蹩脚的英语,似乎还没有我一半好。我们不坐马车,而是骑马沿着山路走进西侧的田野。他嘲笑我不懂得带现成的圆面包当干粮,过去的那些辨识植物的方法都已经不再实用了,山的那边开发了大片的牧场与庄园,丛林被赶向边缘,站在驿站外看地平线上深绿色的一丛影子,显得万分格格不入。

“西诺,不要掉队!”他学什么都很快,剪羊毛,训练看门狗,犁地,骑牛比赛,弹木吉他,做烤肉饼和奶酪。我知道在自己的土地上也正有人不知疲惫地建造牧场,开辟耕地,但我还从没有去拜访过。总督府像一个透明边界的牢笼,我下意识地成为了最安逸的囚犯,除了海港的船,几乎没有什么人和我提过冒险。欧洲人,现在已经越来越难使用这个称呼了,他们围绕在我左右,完全替代了丛林与部落,我在某天意识到自己的容貌也在悄然发生改变:皮肤逐渐白皙,眼睛的颜色由深棕变浅——现在该称呼他们为新西兰人了。

一切都发生地让人无从质疑,我们有了越来越多的居民,村镇变成城市,学校和商铺兜售的全是来自欧洲的古老产品,铁轨连接了整个海岸线,更多的船往返于惠林顿与悉尼,那些让我困惑很久的数学公式,与神父的布道一般冗长的机械知识。每天都在奔跑中,即使是做梦我也能感觉到自己在变化。仿佛血液的流动也随着汽笛声加快了,清晨,楼梯下站着总督从美洲带来的仆从。日安,沃特先生,祝您今天都好。她又大又亮的黑色眼睛望着我,有一瞬间会让我想起早已销声匿迹的部落里的母亲。

拉尔夫不在乎这些,他身处任何环境好像都乐在其中。我从周日弥撒中出逃,溜进山林里寻找破败不堪的部落。老人们出来迎接我,还没说话就泪流满面。而我也无法为新出生的孩子祈福了。“欧兰加,那是个很久以前的传说了,我的奶奶告诉我欧兰加消失了,也许他回到海里去了吧。”英语取代毛利语占据了我的第一反应,我意识到自己只能心怀庆幸,至少满眼绝望的战士们没有把我砍成两截,就像他们对待其他白人那样。

“你不应该对阻碍发展的人念念不忘。”拉尔夫把沙漠划分成几片区域,原先的居民都被赶去了荒无人烟的地方,与野狗和袋鼠做伴。他带着我去看艾尔斯巨岩——当地人口中的火奴鲁鲁,巨大而神圣的岩石,“先生说山里有很多宝石,各种颜色,要是真的挖出来了,我送你一块最大的!我要找到绿色的宝石送给先生,就镶在他新做的戒指上!”他抬起手,食指和拇指比成一个圈,在我的眼前,把站在岩石顶端的飞鸟圈在中间。

我笑着,夕阳染红了整片沙漠,岩石变换出神奇的色彩。“好啊。”我回答,“可惜我家没有宝石,没什么能送给你的。”环顾四周,干枯的树干兀立在一览无余的地平线上,风响起来,远处仿佛夹着低沉而呜咽的呼号。“我不要你的礼物,你能常来就好啦。你和英格兰先生,我每天都在想你们。”那个原本就强壮的身影站在我身边,在拉长的影子下愈显高大,可他改变了什么呢,我突然想,他在我埋头读书,或者跟着捕鲸船出海冒险的那些日子里,早就变成我不熟悉的样子了,小时候月光下的海滩,好像真的和传说一起,淹没在大海里。

他再没叫过那个名字,欧兰加。

 

我的名字。

总督曾经把我当作小孩,在偌大的卧室里给我讲睡前故事:骑士从来不会让人知道自己的真名,女巫炼成毒药,阴暗的敌人借此摧毁庇佑的力量,游历四方的传奇故事都是编造给酒客们听的,大多数冒险家早就死于尘土。

每个人心中都会有一个秘密,那个秘密只在命名日当天,说给上帝听。

拉尔夫永远都不知疲倦,新南威尔士不断扩张,最后延伸至整片大陆,他至此拥有了漫长而通达的海岸线,他可以去地图上的任何地方了,比我走得更远。但他最常做的事情是乘船来找我。一封信,让我等在港口,高高的临海悬崖,或是某处无人的滩涂,他向我跑过来。“西诺,我给你带了礼物!”这一次又是什么呢?沙漠深处的宝石和奇珍异草,一只小动物,从美国运来的新科技……他改了名字,澳大利亚,他把南十字星画在国旗上,好像我们头顶的天空从此就独属他一人。那面曾经从英格兰先生手中接过的旗子,蓝色的海洋,红白的米字旗,银色的星星。“西诺,和我一起去伦敦吧。”他拥抱我,这么对我说,“我们就要签署自己的主权啦。”

宛如一场补办的洗礼,那天钟声响得万分庄严,我们俯下身领受每个人的祝福。我们在条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,作为一个国家的名字,这是一个新生国家的命名日。

可是只有我知道,当我的余光看见拉尔夫故作成熟的面庞,看见他的嘴唇微微翁动着,在管弦乐伴奏里跟唱自己的国歌,只有我知道,我们没有签下自己的真名,作为真实的过往的记忆层层叠叠,藏在连成串的花体英文字母之下,所有那些关于潮汐,关于鱼群,关于丛林中的篝火,骨哨,举起长矛的猎人与祈福的母亲的记忆。我们曾在久远的过去见过彼此,在西风改变方向的某个夜晚,月光照耀下,他曾把我当作神的孩子。

不过神就在那里呢,在十字架顶端,在英格兰先生闪烁的绿色眼眸里,他还是那样,带着令人诧异的微笑望着我们。我们还是什么都没改变吧,只是仰望过夜空的孩子长大了,只是神终于被他们抛弃。

 

“你真的不记得了吗?”再问这些似乎已经没什么意义了。拉尔夫站在船头,目不转睛地看着天边升起一团雨云。“你想让我记得什么呢,西诺?”过去正在逐渐变成罪恶,我们不被允许,哪怕回头看一眼自己的真名。

“没什么。”我拍拍他的肩膀,看到岸边一闪而过的褐色礁石,不禁惋惜现在没有月亮。“我们马上就该到家啦,现在,去吧台倒一杯鸡尾酒吧。”

END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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